第七章 流连
签订完合同，卫校长握着南风的手表达了欢迎致辞。南风说道，“我的精力有限，只会带这两个学生，如果有更多学生，请你们再找别的教练。另外，我不希望你们以我的名义招揽学生。”
直到两人坐上出租车时，陆笙对自己今天这一天的经历都还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。她捧着脸，偷偷打量着身旁的南风。
徘徊，彷徨，兜兜转转，流连不返。
卫校长和丁主任很着急，像是土匪老大突然劫持到一个漂亮小娘子而急于入洞房……的那种急切的心情。他们立刻把南风带回教务室签合同办手续。
卫校长只好硬着头皮下了保证：“所以我不会把这事透露出去的，你放心。”
“你为什么愿意答应校长呢？”
丁主任看着二人的背影，向卫校长抱怨，“这孩子，怎么像是南风的跟屁虫，我还没问她怎么回事儿呢！”
“说到底，”南风突然笑了一下，陆笙看着他的笑容，莫名的竟有些难过。她听到他说，“我也不想说再见啊。”
南风没带包，于是问，“有文件夹吗？”
南风看到传达室里放着一箱牛奶，已经下去了一半，他有些好奇，便问是怎么回事，陆笙照实说了。南风听罢，想想卫校长吸黄鹤楼时那个陶醉的表情，再看看眼前的牛奶，突然对这所学校有那么点好感了。
南风感觉，这个学校的气质很特别，从校长到职员，风格是那么的统一。
他闲闲散散地靠着车椅，眉目低垂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杂乱而模糊，他精致深刻的侧脸线条静止不动，像一幅寂静的油画。傍晚橙红透亮的阳光照进车窗，折到他的脸上，他颧骨下方那条疤痕便更加清晰，细细的一道，划在白皙俊美的脸庞上，像是漂亮的夜空定格住流星的轨迹。
“所以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南风侧头看她，因为迎着光线，他不得不眯着眼睛，“大概只是一时冲动吧。”
“嗯，谢谢。”
办事员贡献了自己的一个透明塑料文件夹，他小声嘟囔着，“一块钱一个呢！”
陆笙出门时便顺路去传达室，又拿到了一袋牛奶。
“好奇什么？”
冲动吗？事实上，这世上所有的冲动都是借口。所有的冲动，都最真实地反映人们内心的渴望。他在那条道路上奔跑了那么久，期待了那么久，却突然被生生掐断。
“啊？不是！”偷看被发现，陆笙很不好意思，慌忙低下头，解释道，“我就是有点好奇。”
南风和树青体校签的是雇佣协议，协议一式两份，签字盖好章之后，办事员把合同装订好递给南风。
卫校长朝着陆笙的背影喊：“陆笙，不要忘了去传达室。”
南风突然抬手，白皙的指尖碰了碰那道痕迹，问道，“有那么好看？”
卫校长一下被他说中了心事，有点小小的尴尬，“我懂，我懂。”
作为补偿，他给了他一根黄鹤楼。
陆笙觉得很不可思议，不过一想到以后南风会成为她的教练，她又难掩兴奋之情，于是乐颠颠地跟了过去。
签完合同，南风也不打算多逗留，这就离开。陆笙见他离开，都不过脑子，立刻就跟在他身后往外走。